那幾年的日子好碎,常常分神。有時我喜歡在傍晚還沒開燈的房間裡看書,字被微細的光線照得好含糊,抓不住目光,心思也就跟著飄到別的地方去。
回憶起2019年8月讀到的那本書,它可以說是那一年我讀過的書當中最喜歡的。講座結束時外面已是黑夜。走在路上看到遠處有一輛轎車向我駛來,更近才發現原來是兩台摩托車並排而行。
一個人的長相到底還能被強調到什麼地步、還能被看得多重要呢?他是如此令人作嘔,但也好過那些打死不承認已經受別人美貌吸引的虛偽的人。謹言慎行之所以重要,是因為不知道哪些句子會烙在別人心上很久,有時一句話就可以輕易取消一段關係,道歉也於事無補。要知道,有些事情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被原諒的。
「這樣你還會看他的書嗎?」H問。
「還是會吧。」我想起還躺在書櫃上我讀到一半的書,以為自己可以理性地切割作者與現實生活中那個有血肉的人,像文學理論那樣淡然,但後來我沒有再翻開他的任一本書。我想起卡爾維諾《如果在冬夜,一個旅人》裡那個謹慎的女讀者,心想下次我也要更謹慎,但還未知的事情誰會知道呢?我也只能事後諸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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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6月,我參加了另一個講座,作者鉅細靡遺地介紹他在幼年時期讀過至今仍深受影響的書,覺得他是個很實在的人。因為期待這個講座很久,結束的那刻好像和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人告別,有一股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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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12月,我搭著緩慢的區間抵達台中,轉乘公車,再走一段路,要去聽一個喜歡的作者的講座,聽她介紹別人新出的書。李維史陀的《憂鬱的熱帶》在那個講座上一再的被提到,後來到書店我總會厚實地將它拿起,再輕輕放回去,「等完全空閒的時候再好好讀你, 再把你帶回去。」 我暗忖,然後便無限期地延宕。賦閒,多麼奢侈的願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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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12月的講座,講者說話的聲音好溫柔,加上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哽咽,再多說一個字就要哭出來似的。
未等到那一滴淚,講座結束了,那天我記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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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喜歡的作家受到報紙副刊邀稿,每個隔週二她的文章都會自動出現在手機上,像更新比較少的雙週刊。平時她簡直人間蒸發,能夠像這樣不勞且被承諾規律地獲得她的文字真的太好了,週二就成了一週當中我最喜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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