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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只是自然的一趟迂迴繞道,目的是為了尋找六七個偉人。
閱讀這件事是可以用尼采的話來改編的吧。讀一本一本書,兩百三百頁地讀,最後能深刻記在腦海的只有不到幾行字,都是在關鍵時刻會跳出來的幾行字。
我丟失了一個句子,那是幾天前讀到的一個關於「偏見」的句子,只記得它說得很好,但忘了它的完整意義和出處。於是我將那天稍早讀過的每一本書、每個頁數都重新翻找一遍,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路上丟失了某樣東西,沿途回去找。記憶就像是一張地圖。
首先是下午讀完的赫曼赫塞的《生命之歌》。索性回去翻了書,證實它不在那裡。證實,因為打從一開始便知道不在那裡,那個句子不是故事性的,比較像是出自一位作者的肺腑之言,接近真理。
接下來我讀了書評。它也不在那裡。
最後是《慢讀赫塞》,我漸漸說服自己那個句子就是在無心的匆匆一瞥讀到的,就像在無邊無際的大海撈到一根細針,當下沒做記號地任它沉沒,後來再想找回來就沒那麼容易了──要將整座海翻過來的吧。愈是這麼想,愈肯定它真的就在那裡等我去發現。受到直覺驅使,我飛快地將這本原想慢慢讀的格言從頭到尾瀏覽過三遍,最後還是沒有找到。
必定是我遺漏了什麼,倘若那句話的接收是更無意識的接收呢?埋藏在氾濫的資訊裡而不在可期的範圍內,那麼我根本無從找起。那句話在記憶中愈來愈模糊不可辨,或許我們再也不會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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