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讀完《預知死亡紀事》的最後一個字我癱軟在昏暗的床上,感覺暫時再沒力氣進入其他小說,從那之後我的閱讀戛然而止,僅剩的是一些殘餘碎片。最近又切換到東方文學的心境,然而面對這種切換就連自己也無從解釋,就連自己也無法擬定一份操作手冊加以說明。
八月了,意味著漫長假期的結束,我感覺自己休息了好久好久,久到忘了休息是什麼。
凌晨的現在已經是八月二號,我總會在這天記起今天是某個國小同學生日的這件事,但我們很早就失聯了,對她的印象近乎全無,我不知道為什麼大腦要一直記著一個即使再遇見也不見得會認出彼此臉孔的陌生人的出生日期,卻健忘著一些生活中瑣碎卻重要的事。或許大腦的幼年真的是更容易沾黏記憶的吧。
「那時我真的差點要從住處跳下去,」前同事J曾說。「但你一定不會的,感覺那就是你會喜歡的事。」常聽說研究是很孤獨的,會有好一段時間沒人能理解你的忙碌是為了什麼,甚至是你自己。我還沒辦法想像研究所和大學的論文之間的差異能有多大,也想不出有什麼事情做了能不孤獨或不感到徒勞一點。沉不住氣,無法壓抑那股立即得到注視的渴望,也厭惡被指指點點,研究或許就是與這些人類的本能抵抗的工作。就好像對不假外求的文組而言,入學前的那個考試會不會考的從來就不是題目本身,而是一種在謎底揭曉之前,能否在有限時間裡找出那條通往出口的路徑的考驗,而它得近似於學院的、那個已經在那裡的系統,一種驗算的過程。在真正抵達之前總是知道得太少,但想先記下這些,沙特在《嘔吐》裡說過:
如果哪一天我也能去旅行的話,那麼出發以前一定要用文字記下我的性格,詳詳細細,這樣當我回來時,便可以把從前的我和後來的我作一番比較。書上說,有些人旅行以後身體和精神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連他們最親密的人都認不出他們了。(p.69)
是因為裡面紀錄了她的學院生活嗎?我打算在新的一批書抵達之前把言叔夏的《白馬走過天亮》重頭讀過一遍,重新將不復記憶的和當時未能讀懂的部分把握。我可以說是不曾一字不漏地重讀一本書,只是時常回頭搜索喜歡的片段,因為重複讓人將它和無限迴圈聯想在一塊。
就好像這幾天社群上資訊的大量重複,使我每每打開都有一種走進迷霧森林的錯覺,眼睛就要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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